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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戈金:创立中国史诗研究新范式


    
    朝戈金近照。资料图片
    他在民俗学研究的道路上,几十年如一日地坚守,开创了我国史诗研究的新范式;他致力于展示我国史诗独特的魅力与代代相传的生命力,并将中国民间传统文化推向全世界。他,就是我国著名的民俗学家朝戈金。
    1958年,朝戈金出生在内蒙古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他的父亲巴·布林贝赫是著名蒙古族诗人、蒙古族当代文学的奠基人之一,在内蒙古乃至全国文学界都颇有影响。父亲研究蒙古文学时营造出的学术氛围,给朝戈金以潜移默化的影响。
    1978年,朝戈金考取了内蒙古大学。在读本科与研究生期间,他学习了汉语言文学。
    在我国已经被发现的史诗中,藏族的《格萨尔》、蒙古族的《江格尔》、柯尔克孜族的《玛纳斯》最为著名,并称为我国少数民族三大史诗。“史诗是一个民族认同的标志。有了史诗,这个民族就会在文化上形成很强的文化认同感。”朝戈金说。
    尽管我国拥有数量丰富的史诗资源,但由于对史诗研究与保护起步较晚,理论基础非常薄弱,史诗研究一度走上了并不适合口传史诗的研究方向:用研究书面文学的方法来研究作为口头传承的史诗。在我国史诗研究削足适履地进行了十几年之后,史诗研究最终进入了瓶颈期。
    朝戈金认为,史诗虽然是文学,但仅从文学的角度研究还很不够,“特别是现代活态传承的史诗,它的社会文化功能是很复杂的。”朝戈金说。
    1995年,朝戈金前往美国哈佛大学系统学习口头程式理论。在哈佛,他得以近距离聆听国际民俗学界大家的声音。国外对史诗研究之深入、理念之新颖,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他意识到,用口头文学的“他山之石”来解决我国史诗研究的转向问题,他们这一代学者责无旁贷。
    从美国回来之后,朝戈金又师从北京师范大学民俗学泰斗钟敬文。在钟敬文门下读书期间,除了聆听钟敬文先生的真经传授,他还有幸接触到季羡林、启功、张岱年等学界泰斗,他们深深地影响了朝戈金。
    结合田野调查实践和理论知识学习,朝戈金提出了口头史诗诗学的新理念和新范式。这与当时民间文学研究的主流理念范式大不相同。
    2000年,40岁的朝戈金完成了学术研究上的一大突破,他的博士学位论文《口传史诗诗学:冉皮勒〈江格尔〉程式句法研究》,结合蒙古族史诗《江格尔》,将口头程式理论中国化,使其不再是一个水土不服的外来理论,由此开创了中国史诗研究的新体例,打破了我国史诗研究长期以来在方向、理论上的局限。
    这些年来,朝戈金走过许多地方,特别是少数民族聚集的区域,他一方面直接感受到我国社会经济突飞猛进的发展带来的变化,另一方面也惊异于传统文化的消失速度之快。“我身心俱痛,于是成为较早在中国提倡抢救和保护少数民族口头传统文化的学者之一,并将这个理念付诸行动,启动了对中国少数民族文学资料的搜集和抢救工作。”朝戈金说,这与他的游学经历有相当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受到美国哈佛大学“帕里口头文学特藏”的理念影响,我国的档案库建设不太可能在20年前就提上工作日程,并启动实施。
    在朝戈金和团队的努力下,史诗文化逐渐回到国人的视野中,并找回了它独特的风格和代代相传的生命力。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的资料室内,藏有大量史诗资料,包括音像文档和抄本刻本等。藏族史诗《格萨尔》和柯尔克孜史诗《玛纳斯》成功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民间文化是汪洋大海,它随时会给你惊喜。”朝戈金说。
    由于工作职责所在,在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学科建设方面,朝戈金进行过深入的理论思考,也有很多研究成果。作为《民族文学研究》的主编,以及《中国大百科全书(第二版)》的“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分卷”副主编,他对少数民族文学总体面貌的认识,部分体现在《中国大百科全书(第二版)》的“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分卷”的词条增删和改写中。
    这些年来,除了在民俗学和民间文艺学领域的著述和译事,朝戈金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抢救、保护、评估和制定工作模型方面也付出颇多。作为中方专家,他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非遗项目评审做了不少工作,牵头组织了我国部分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申报工作。
    “这些工作对于提升和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少数民族文化遗产的国际认知度和影响力,发挥了一定的作用。这些工作与我的个人著述比起来,显得更为重要和迫切。”朝戈金说。
    如今,朝戈金除了担任中国社科院民族文学研究所所长外,还兼任国际哲学与人文科学理事会主席、国际史诗研究学会会长、中国民俗学会会长、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学会会长等职。他通过不懈的努力,向学界和社会传递着中国学者的思考,力图让越来越多的人了解中国少数民族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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