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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我们永远怀念您


    
    一个扎扎实实的文学耕耘者走了。他的声音还响在我们耳边。——王 蒙
    勤奋与率真的雷达
    □谢永旺
    对于雷达的去世我非常惋惜。他是我在兰州大学的学弟,比我小10 岁。1978年《文艺报》恢复以后他来找我,拿来他的文章,我觉得文章写得好有才气,就推荐给当时的领导冯牧、张光年。他们也同意我对雷达的看法,就把他引进到了文艺报社。
    雷达工作十分勤奋,提出了很多好的设想和选题。比如在王蒙还不在北京的时候,他就提出采访王蒙,我也认同他的想法,采访王蒙对其复出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雷达善于阅读作品,对文学现场的动向与问题有敏锐的感受力,提出了一些在当时看来比较重要的思想,比如他提出的“重铸民族文学的灵魂”、“新写实主义”等命题都引起了文坛的关注。他无疑是一个有才华、有影响的非常卓越的批评家。
    雷达后来涉及散文创作,他的散文书写自己的家世、经历,非常真实,充满激情,独具特色。前几年,我遇到他,他说正在创作散文,他非常重视自己的散文创作。
    雷达的性格率真,勇于表达,人品高尚,秉笔直书。这些年他还是笔耕不辍,我们都劝他不要再写理论综合的文章,太耗心血,但他坚持写作,他说:“我有话要说。”他是中国当代文学40年的亲历者、见证者。
    对他的去世我很悲伤,作为他的学友、一起工作的同事和邻居,我想念他。
    真正的批评家
    □张 炜
    雷达先生突然走了。我们春节前后还几次通话,约定了他给万松浦书院讲坛春天授课的事。他的声音如在耳旁,他的面容如在眼前。他是文学界的兄长,一位真挚而公正的文学评论家,在海内外文学界享有极高的声誉。他的一支笔清晰、执著,直接言说自己的心声,不应付不草率,这是多么崇高的品质。大家对他的信任溢于言表。自新时期文学之潮涌动到现在的网络时代,他一直在做犀利而敏感的评论,是一个未曾缺席者。他在工作中读了不知多少作品,读得很细,不畏辛苦,而且直到身体欠佳、直到现在也仍然如此。
    他从20世纪80年代就评论我的作品,是我文学生涯中给予极大鼓励、极大影响的理论家。他为我20世纪80年代发表的小说写了许多长评,如关于中篇小说《秋天的思索》《秋天的愤怒》、关于长篇小说《古船》等。这些珍贵的文字给我留下的是不灭的记忆,给评论界留下的是深刻的印痕。《古船》在海外出版时,几乎都附录了他那篇卓越的长评。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的几乎每一部长篇作品他都给予了关注,写下了长文。
    文学评论家的工作是艰辛的,也是艰难的。雷达先生是真正的文学评论家,他将在中国文学评论史上,在作家的心中,留下永恒的纪念。我回忆我们一次次的相聚和交谈:从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不知有多少次关于文学的讨论。这是我们之间的话题。可惜,这个话题突兀地终止了。
    我会永远怀念他。
    生命的意义与长度有关
    □陈世旭
    第一次听到“雷达”这个名字,是上世纪70年代末。在若干关于我发表不久的处女作的评论中,雷达的《画出魂灵来》短小精悍,言简意赅。与其说是对我作品的肯定,不如说是对我写作的教诫:写人物一定要写出人物的灵魂。
    可惜我后来的写作很不顺利。好多年过去,别说写出人物的灵魂,连人物的外壳也写不出。小说屡遭退稿,即使偶有发表,也是勉为其难。我几乎绝望。1993年,离发表处女作13年,我出了一个长篇,出版社在北京开研讨会,雷达做了长篇发言,热情洋溢,会后又与李国文老师上央视的读书节目鼓吹了一番,对一个不争气的小老弟寄望的殷切,让我感动不已。
    后来的很多年,我们常常有机会在中国作协的会上见面,他每次的话题都是我新近发表的某个小说如何如何,让我惊异他的几乎是海量的阅读量!惊异他哪来那么大的精力关注中国也几乎是海量的文学写作者?仅江西而言,他常年关注的就远不止我一个。我调省作协工作后,连着给几位出手不凡、作品质量和影响都远高于我的作家开全国性的专题研讨会,每次请雷达,他都欣然而来,而且每次都是精彩的主题发言。那时候类似的研讨会已经开始有评审费了,但我们穷,囊中羞涩,只有笔记本之类的“纪念品”,雷达从没有嫌弃,每次都笑而纳之。他与江西作家李伯勇的友谊尤其感人。伯勇在赣南山区,写作极为勤奋刻苦,时有鸿篇巨制,每部少则三五十万字,多则百万字以上。伯勇本人也是评论家,对自己的每部作品也都有详尽的解读笔记,字数往往接近原作。所有这些作品的写作,从构思开始便与雷达交流,完成稿后又请雷达过目,雷达都一一阅读,然后推荐出版,推荐评奖。为了支持伯勇的写作,他给伯勇寄钱补贴家用,特地去赣南山区看望。从伯勇那里知道这些事后,我真是惭愧无比。因为我都没有做到。
    雷达在我的印象中是个健壮的人。他在作家中打乒乓球的名气跟他写评论、写散文的名气一样大。我有一次去江西新余的仙女湖,听当地文联的人说,雷达不久前路过,下湖游泳,一口气从岸边游到湖中的小岛。我目测距离,倒吸了口气。我自己吹嘘每天游两千米,但决没有这样的胆量。
    差不多有10年没有与雷达通音问了,不料忽然听到他的消息,竟然是噩耗。一个人生命的意义,与长度有关,也与宽度有关。雷达因为他对文学的贡献,会活很长的时间——尽管他原可以活得更长。
    雷达老兄,一路走好!
    一辈子的朋友
    □吴秉杰
    一个朋友走了,是一个可以交流思想和见解的朋友。雷达是以文学评论家的身份离开我们的,从1985年他到创研部工作,他的桌子就紧挨着我的桌子,我们交流看法,无话不谈,那是一个文学与时代同等沸腾的岁月。
    他曾告诉我,有读者写信给他说:“哦,‘雷达’,侦察兵”(雷达原名雷达学),带点讥嘲口气。可我认为这正反映了他的敏锐。有什么重要的作家、作品他不曾评论过,不曾提出过中肯的意见?时至今日,几个月前在作品讨论会上还见到他,他每次发言都准备了文字稿,认真的态度让我佩服。
    30多年的同事,一辈子的朋友。他曾对我说,我写的文章少了点“文气”。意思是过于逻辑和理性。“文气”也是一种“精神”吧?
    评论家的杰出代表
    □胡 平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造就一大批德艺双馨名家大师的历史任务,我以为雷达是可以被称为中国当代文学的名家的。目前的评论家中,也许没有人比他跟踪阅读当代文学作品更多、评论当代文学作家和作品更广。他学养深厚、艺术感觉极好,专业态度坦诚严谨,评价准确精当,成为我国评论家的杰出代表。名家不仅意味着事业上的骄人成就,也意味着人格的高洁,他保持有传统文人的操守,从不随波逐流,不道曲意违心之言,更足以令人尊敬!他对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早有预感,但他对文学的关注、思考和写作一直持续到生命的最后时日。他的逝世,是文坛一颗巨星的陨落,带走了我们眼前一道熟悉的风景,也带走了一种真实的知识界风范,对此我深感悲痛和失落,惟愿雷兄一路走好,长忆人间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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