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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俊玄 以汉语语法论中国文法


    
    《中国文法要略》(下文简称《要略》)(商务印书馆)是中国文法革新时期,由吕叔湘先生在云南大学讲义的基础上改扩完成的一部汉语语法力作。自出版之日起,《要略》便备受广大读者的欢迎与喜爱,成为汉语语法学界的经典著作,也为汉语语法乃至语言学研究领域留下了许多宝贵的学术财富——不仅包括理论研究成果,如“向”“补词”“动词中心说”等;还包括许多为后学常用且实用的语言研究方法,如变换分析法、比较分析法、理论与实际结合分析法等。吕叔湘先生是我国语言学界的一代宗师,他的大量论著丰富了我国语言学宝库,在推动我国语言研究和语文教学方面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该书以丰富的语言材料为基础,探索汉语的特点和规律,所引用的材料大多数取于当时的语文课本,文言白话兼收。作者用比较的方法研究语法,建立了一个新的语法体系,对后来的语言研究产生了一定影响。
    变换分析法。吕先生是研究汉语句法结构变换关系的先驱。(朱德熙语)在对传统变换分析法扬弃的基础上,《要略》将汉语中原来孤立的句型和句法结构进行了灵活的变换,为读者展示了它们之间的动态联合,也展示了一个生动的动态语法研究过程。变换分析法有较强的解释力,但也有严格的操作限制:变换分析离不开语义,只有语义结构相同的对象才能进行变换。在吕先生的带动之下,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不少学者立足于汉语语法的实际研究工作,致力于变换分析法的理论研究及其汉语化的改造,取得了许多成果。
    比较分析法。吕先生是我国运用比较法研究语法的先驱者之一,被尊为“我国对比语言学科以及英汉对比研究学科的创始人”(《语法研究入门》)。在《要略》中,吕先生同样强调比较分析法的重要性——“只有比较才能看出各种语文表现法的共同之点和特殊之点”(初版例言)。《要略》中的对比是涉及共时和历时的多角度对比,包括文言与文言、白话与白话、文言与白话、汉语与外语等,可以说是“普方古外”立体式的对比研究。其中古今汉语的比较,吕叔湘尤为着力。通过古今汉语文言与白话同一主题的不同用例的比较展示历时异同,尤其是其中的细微差别。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是《要略》中已经有了普通话与方言的对比研究,以及普通话内部的比较。
    理论与实际结合分析法。通观《要略》,我们处处都能见到翔实有力、安排得当的例子,与理论阐释密切配合。据王菊全先生粗略统计,书中引例约3400处,篇幅占全书篇幅的三分之一左右;引例源自约130篇历代名篇作品,涉及小说、散文、诗歌、戏剧等多类体裁。在没有电脑等现代化手段的辅助下,这些海量材料的收集,即语料的收集和整理势必耗费吕先生的大量时间;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将各例恰切地配置到相应的理论阐释之下,而且还能做到深入浅出、通俗易懂,这也足见吕先生深厚的理论和文字功力。如此不辞辛苦地收集和使用例子,也是吕先生一贯的研究原则和写作风格。包括《要略》在内,吕先生的作品一般都占有大量的实例,以丰富的语言材料为基础,从中着力描写和挖掘汉语的深层规律、提炼理论。这种实事求是、脚踏实地的学风和观察、收集、整理、归纳的思路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学人,并将继续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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