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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的哈姆莱特》:一场很小白的游戏

http://www.newdu.com 2020-10-21 南方都市报 佚名 参加讨论

    
    小白 著/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3月/29.0/平装
    小白的第一部文集(《好色的哈姆莱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3月版)迟到许久——距离他在《万象》上初次以《脱掉大衣的吉吉》(2005年第6期)惊艳一众读者,已过去四年。我有幸读过小白先生的存货,知道收入《哈姆莱特》的,只是冰山一角。当然,这是当日寒光乍闪的那一角,是小白何以成为“小白”——即其风格化建立——的定调之作。
    比起一般的随笔集,《好色的哈姆莱特》可以算是少见的体裁统一、思路连贯。但小白及其作品并没有因此就更容易概括,简直是一概括就死——文体的精神会因为这种概括而变得面目全非。性文化考?色情史?视觉艺术论?还是更为暧昧的“准风月谈”?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必将出现在书讯、书评中的词汇,洋溢着某种既铺张华丽又言不及义的喜剧意味。也好,其实这正是最适合读小白的语境——惟有充分浸淫在这样的喜剧现场里,你才更能读懂下面这般一本正经的、用学术腔耍宝的句子:
    “显然此时的秋千已从仪式发展成为一种单纯的娱乐。在古代以裙袍为主的服装式样下,这项娱乐之向着色情演化,几乎具有必然性。从贾宝玉的酒令‘秋千架上春衫薄’到洛可可画家弗拉戈纳尔的秋千画,都突出了秋千为观看女性身体提供的便利。那衣衫轻盈的少女在秋千上翻飞,玛丽莲·梦露被地铁出风口吹翻裙裾,只能算是色情的一闪即逝的幻灯片,秋千能够不断变化新的角度,像一架色情的万花筒,令架下的男性目光应接不暇。秋千上的看,是机会主义的看。唯其机会主义,所以更让人肉紧,更觉得刺激。秋千上的被看,是冒险主义的被看,吊索大幅摇曳,暴露遮掩之间,平衡摇摆于微妙的支点上。”(《吊起身子提起腿》)
    如果说这两个“主义”还不够搞脑子,那么后面还有一个更绝的:“秋千原本只是色情的幻想,如今却被现代男女坐实。今时今日,实体大规模地被虚拟,与之相应,原本虚拟的幻想却在不断地被落实,幻想成为现实,犹如绿洲被侵为沙漠,人类是否能为性幻想剩下一块保护区,这当是环保主义的新课题。”
    各种“主义”的大帽子,在小白笔下,屡屡给精确地扣到被“主义”不屑、让“主义”尴尬的细节——小房子,黄段子,秋千架上,镜像深处,丝袜顶端,裙摆下沿。以我对白兄的了解,他对于寻找“准确词语”(mot juste,法语,我加上这个括号是为了现场演示一下小白的行文习惯,他的括号里永远塞满了各种煞有介事的深奥原文)的兴趣,丝毫不亚于对所谓“史实”的考据——如果“史实”本身没有被小白独特的写作方式消解的话。为了能靠近目标,他对于形容词和名词的推敲,用陈村的话是“虐恋”,用他自己的话是“滥用”,而在我看来,无论性质如何,也不管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这样做常常呈现出乎意料的荒诞效果:他越是力求精确,意义就越发飘忽不定,这几乎给他看似狂欢的文本带来一种女性化的冷淡效果。
    当我们的目光被古希腊瓶子上的“湿褶”牵引得神思迷离时,当塔玛拉手执画刷让邓南遮欲罢不能(《带着画刷的男爵夫人》)时,当乘着时光穿梭机的伦敦现代人坐进十六世纪的环球剧场、被场子里的臭味和咸湿笑话颠覆了对莎士比亚的认知时,当情人的屁股成为权力与承诺的交易所(《爱你就打你屁股》)时,我们被这些新鲜的、原本完全不搭调的意象组合“雷”得眼花缭乱,以至于无暇顾及:小白本人的视角在哪里?如果仍以“秋千”一说类比,则他的目光既非“自下而上”,也非“自上而下”,甚至不是专注的,入迷的,而是聚焦在这些物象之外的某一个(也许是纯粹语言学意义的)点上。这一点也超出了读者的视野,因而,有时候,我们读小白,是会有一丝愠怒的。
    这种愠怒很难表达,很容易被简化成针对这些作品的敏感题材或者作者的暧昧立场。可以想见,对于本书的讨论,最常见的切入点是:第一,作者如何处理涉性题材,如何在意识形态的夹缝间体现其“合法性”,进而,这个问题会演变成“这是不是性研究”乃至“性研究于人类生活有何重大意义”。第二,作者的“研究”材料取自一般人绝少涉猎的领域,那些在希腊罗马中世纪的碎片中穿梭自如的方式近乎炫技——据我所知,网上的言论,对小白的“崇拜”抑或“反感”,基本上自此而来。
    我不知道这样读是否正中小白下怀:被他引导着,看他要你看的东西,并被这些东西迷住并/或激怒。如果我们换一种读法,揣摩他究竟是如何将这些材料打碎后捏拢在一起的;考究他如何以近乎罗兰·巴特或者苏珊·桑塔格的方式,既精准地判断、定义,又在不动声色间“曲解”乃至“调戏”原意;拆穿他在严肃与玩笑的两极间如何自定下一整套游戏规则……这样读,我不知道会更有趣还是更无趣。这就好比,电影演至高潮,欲仙欲死之际,忽然生出疑心,想举头张一张摄影师到底蹲在哪里取景——你自然是望不到的。
    游戏感始终充盈在小白的写作中,尽管他在材料的前期准备阶段从不“游戏”,其认真态度几乎到了不惜工本的地步,他可以为查清莎士比亚时代剧场地板的材质,去翻阅三本大部头,而查找的结果只是文章中一个不起眼的形容词——这举动却又近乎作者借以从中自娱的游戏。从这个意义上讲,连题材之敏感之禁忌都是服务于他的“游戏规则”的。正因为处理这个题材需要步步小心,没有现成的规则和先例可以参照,表达的难度远远超过那些安全的、没有冒犯感的东西,所以,高手下笔,才更能享受在钢丝上跳舞的快感。
    这条钢丝,也从出版《好色的哈姆莱特》的流程中横穿而过。我们在这本书里能看到大量的、编者试图证明出版本书的“积极意义”所做的努力:雅致与肃穆的装帧,名人热忱而庄严的推荐。我们找不到曾发表在《读库》里的《大的到底好不好》,我们在205页所配的图上略微感觉到某种异样(请参照它当初刊登在《译文》时的原样),我们在很多细节里狐疑编者是否差点掉下了钢丝……但是,无论如何,这本书现在就摆在我们眼前——连同五张一套、随机贴赠的藏书票,它的出版,这一事实本身,就像是一场很小白的游戏。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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