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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中国原创幻想儿童文学的艺术突围 ——基于“大白鲸”原创幻想儿童文学的思考

http://www.newdu.com 2020-07-08  中国图书评论微信公众号 崔昕平 参加讨论

    大白鲸原创优秀幻想儿童文学的征集,从2012年筹备,2013年启动,2014年进入首届评奖,直至2019年第六届圆满收官,已然对中国当代原创幻想儿童文学构成了明显的聚力与提领,对中国原创幻想儿童文学新时代的新发展,具有标志性意义。
    1、原创幻想儿童文学设奖的意义
    应该看到,现实主义始终是我国当代文学创作的主流。在儿童文学创作领域,近年来也显示出对现实主义的高度关注。但是,基于儿童文学这一独特的文学门类,强调现实主义创作,是否意味着弱化幻想文学创作?或多或少的,已有这样一种倾向。应该说,中国儿童文学的幻想性、游戏性是先天不足的。上溯我国现代意义儿童文学的发端,在深陷战争苦难的历史时期,叶圣陶、张天翼等儿童文学先驱,将童话“本土化”作为高度关注现实的、“将成人的悲哀显示给儿童”(郑振铎语)的载体,开启了中国儿童文学以现实主义为主流的创作。然而,儿童文学是以儿童性、幻想性、游戏性为特质的文学,是适应儿童心智阶段性发展、丰富儿童情感、慰藉儿童心灵,进而潜移默化传递成人期许、形塑儿童思想的文学。对处于“前运算阶段”“万物有灵”的儿童而言,想象力处于极为关键的发展期,想象是他们认知世界的重要思维方式。幻想儿童文学,是与儿童最为亲近、最易于儿童接受的文学模式,是一个应当积极参与其间的、重要的启智悦心力量。当一个成人读者回溯他的儿童时代阅读史时,那些深印在脑海中的作品,往往是像《安徒生童话》《爱丽丝漫游奇境记》等充满幻想魅力的儿童文学作品。因而,当代视野中的儿童文学,现实主义创作与浪漫幻想都不可偏废,创作比例不应打破应有的平衡。
    虽然近年来多部门多机构积极筹办了多项儿童文学奖项,形成了对儿童文学评奖机制的有益补充,也为越来越多的优秀儿童文学作品脱颖而出搭建了有益的平台,但是,大白鲸原创幻想儿童文学优秀作品征集活动在众多评奖中,仍然具有极高的辨识度。因为,它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以“幻想”为核心文体的儿童文学奖项。“大白鲸”对于中国本土原创幻想儿童文学的当代发展,发挥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它对21世纪初笼罩在我国幻想儿童文学上空的“欧风美雨”给予了有力的反拨,助推了中国本土原创幻想儿童文学创作的多路径发展,对中国当代幻想儿童文学创作达成了非常有益的艺术突围。
    2、本土幻想儿童文学的艺术突围
    中国本土原创幻想儿童文学开启于大量翻译域外幻想儿童文学作品,之后由叶圣陶童话的问世,改写了“言必丹麦”的历史,并由张天翼等将本土童话推向了第一个创作高峰。然而新时期以来,无论是20世纪八九十年代热闹起来的“热闹派”童话,还是21世纪之初大量的魔法类幻想小说,背后都仍然可见模仿西方的影子。借助大白鲸原创优秀幻想儿童文学作品征集,借助逐渐细化的科学幻想、童话幻想、人文幻想、神话幻想的内在分类,借助历届脱颖而出的、自具特色与开拓性的原创幻想儿童文学作品,本土原创幻想儿童文学切实地踏上了创新之路,并已在诸多方面得到了突破,收获了佳作,尤其是全程匿名评审的机制,发现了大批新鲜的作家面孔,实现了对幻想儿童文学的创作队伍的扩容,也给儿童文学整体带来了新异而有效的刺激。
    “神话幻想”类作品大量涌现,极大地推动了中国古代幻想文学资源在当代的再现生机。首届脱颖而出的特等奖作品——王晋康的《古蜀》,极富创意地以神话为切入点,将西部昆仑神话和中国古代典籍中关于古蜀文明的点滴记载、四川金沙遗址和三星堆遗址的出土文物三者巧妙糅合,复原了一个亦真亦幻的古神话世界。这部作品的成功,激发了当代创作向中国民间幻想资源的寻根探宝。之后历届中的获奖作品如方先义的《山神的赌约》《土地神的盟约》,以我国古代神仙谱系中幻化于世间万物的山野诸神为原型,展开大胆的艺术想象,讲述人、神之间曲折生动的善念、贪欲之争,塑造了以山娃等为代表的淳朴正直的乡野生民众生相。吉葡乐的《青乙救虹》,借鉴了上古神话《精卫填海》中充满牺牲精神的精卫鸟原型,以“为了环环相扣的恩情”来推动故事情节,讲述了一个先天魂魄不全的女孩青乙的心灵成长与自我牺牲。崔红梅的《莽原神兽》《龙湖仙梦》,始终尝试寻找具有中国民间文学幻想基因的原型意象。这些从中国远古神话中走出来的人物原型、动物原型,为儿童读者带来了完全新异又扎根本土的幻想文学阅读体验。神话原型身上所具有的文化含义,更是对中华民族精神气韵的一种当代传承。仁爱、忠义、礼和、诚信等具有恒久生命力的中囯传统文化价值观,借助当代神话幻想类儿童文学作品再现生机。
    “科学幻想”方面,大白鲸已然成为一个少儿科幻力量汇聚的平台,6年间问世了多部具有标杆意义的少儿科幻作品,并在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等科幻奖项中获得广泛认可与高度评价。时间穿越、多维空间类型的如王林柏的《拯救天才》、马传思的《奇迹之夏》,生态毁灭类型的如左炜的《最后三颗核弹》、马传思的《冰冻星球》,人类进化类型的如王晋康的《真人》等,极大丰富了少儿科幻文学的创作样貌。王晋康的《真人》,以前瞻性的科学想象,假象了在科技高度发达并完全介入人体甚至参与到人类的繁衍的时代,“人”之为人的标准将向何处去。王林柏的《拯救天才》,以时间穿越的科幻模式讲述一系列拯救天才的故事,而这种穿越型幻想因为建立在了广博的文化史、科学史基础之上,因而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穿越类故事,严谨,丰满而睿智。马传思的《冰冻星球》《奇迹之夏》,以饱满的信息量与具有信度的科学思索,既开拓着孩子们的想象视野,又传递了以科学认识世界的思维方式,更借此展现出了知识的魅力。马传思的少儿科幻创作获得极高的辨识度的一点还在于,他并不因为“科学幻想”的题材与“少儿”科幻的定位而简化文学性的追求。温暖多姿的情感色调与严谨丰富的科学之思和谐圆融,使作品焕发出人类情感生命的诗意境界。2019年脱颖而出的杨华的《少年、AI和狗》,对少儿科幻创作“硬科幻”作品的尺度与技法做出了非常有益的实践。作品选择了AI人工智能这一备受科技界关注的前沿科技之一,写入少儿科幻,模拟人类与AI共处、共同应对危机的情境,新奇,生动,诙谐,极富启发性。
    “童话幻想”类作品,也是大白鲸平台上的重要收获。汤素兰的短篇童话集《点点虫虫飞》,落笔于日常的百态人生,寄寓着美好愿望与美善的情怀,是品质非常纯正的童话。名不见经传的龙向梅凭借《寻找蓝色风》一举夺得当年的首奖,是大白鲸平台上又一具有传奇色彩的事件。龙向梅作品娴熟的结构长篇童话的能力、纯正的童话滋味、鲜活的童话形象,激发了多重阅读与阐释的愿望。时隔一年,龙向梅的又一部长篇童话《生气的小茉莉》,在情节架构、意蕴层次等方面,显示出超越前作的努力。作品不再采取《寻找蓝色风》中闯关式地关联故事,而是从生活中找到童话的升发口,借助幻想进入平行二元次幻想世界的描写,但又并不陷入大量二元次幻想小说的创作套路,去假想惊心动魄的善恶较量,而是解决现实中的问题,讲述现实中的情绪处理,充满了童心关怀的温情。
    “人文幻想”类型作品中,第二届廖小琴的《大熊的女儿》,今年王君心的《风的孩子》,都是其中的优秀代表。《大熊的女儿》以童心反哺成人的力量,唤起人与人之间对亲情、对责任的信念与勇气。《风的孩子》借助主人公人类之子与自然之子的双重身份,接通自然与人的双重视野,以此来达成对人类发展中的获得与失去的反思。作品借助幻想的手法,呈现对人间世情、人与万物的复杂关联,以轻巧的形式承载深刻的人文思索,引领孩子的心灵成长。
    3、本土幻想儿童文学的延续之思
    梳理6年来令读者过目不忘的、具有突破意义的大白鲸获奖作品,和大量不能令我们留下印象的幻想儿童文学作品,一个问题的重要性便凸显出来——如何延续对本土幻想儿童文学创作的艺术突围,后续的深耕细作如何展开。细化一下,中国幻想儿童文学的艺术突围还有哪些可能?现有突围的艺术动力与能力是否足以支撑某种突围达成最终的成熟?现有的创作中显现出哪些必须警惕的问题?
    基于第一点,作家的创造能力常常会走在评论者的前方,我们期待看到更多的具有创新意义的中国原创幻想儿童文学作品为我们展示出更多的“可能”。基于后两点,可能的限制会来自三方面:首先,屈就于惯性或耽于模仿,创新性不足。当下的幻想儿童文学作品中存在大量雷同之作。不少故事的开头颇有新意,显而易见,作家获得了某种灵感并立意创作一部新鲜的作品。然而,故事实质性展开之后,创作之初的新鲜感与源动力逐渐匮乏,于是屈就于个人的创作惯性,或借用此类故事的惯用桥段,于是,任意的穿越,奇诡的怪兽,夸张的打斗,热闹的幽默,凑起了故事的后半段。一个非常优秀的创意,或者创作的出发点,就这样遗憾地淹没于了无新意的情节之中。另一类创作来自对获奖作品的浅层模仿,如在成功的神话幻想类作品的启发下,不少作家在民间幻想资源中看到了可资开采的富矿,但实际投入创作时,个人的创作准备明显不足,仅仅将对民间幻想资源的再利用停留在了“贴标签”的层面,借用了几个形象,或是穿插了几个典故,而并没有达成某种精神的内化与传达,民间幻想资源在作品中仅仅充当了“道具”或者“摆件”。
    其次,囿于人生或阅读视野,深度与张力不足。部分作品完全靠头脑中的幻想推动故事。无根的幻想使得故事可以任由幻想驱使,也使故事停留在了“热闹”的层面,读后的遗忘速度非常之快。究其原因,首先在于它没有可供心灵碰撞与共鸣的内蕴。内在的意蕴,是任何文学,包括幻想文学立得住的根基。
    最后,顾此失彼,对“幻想”用力过猛反而忽视了“文学”。部分幻想儿童文学作品因为一味地追求幻想的新奇,而滑向了刻意的搞怪。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谈“创新”时强调,“创新贵在独辟蹊径、不拘一格,但一味标新立异、追求怪诞,不可能成为上品,却可能流于下品。”这句话对于幻想儿童文学如何开拓幻想的边界,具有警示意义。还有部分幻想儿童文学作品一味强调幻想性,作品完全靠密集的情节或人物对话推动,对于艺术性、思想性的追求明显不足,故事单薄,人物概念化,甚至缺乏合于情理的逻辑真实。正所谓“初为文唯恐不奇,久为文唯恐不平。”成熟的文学表达,应力求化解“刻意”,达成如盐在水,圆融自洽。
    综上原因的根源,可能的原因有多个层次,创作经验不足的作家,可能源于自身的经典阅读量、思考深度还没有达到可以驾驭更有分量的主题,更具创新性的手法。创作经验丰富的作家,可能在于无法放松心态,放慢节奏,等待那个自己最想写的故事酝酿长大,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花在了应对“写作任务”,花在了多这一部也不多,少这一部也不少的写作之中。著名作家王蒙有句话非常中肯:“风格便是探求,固定风格便是风格的停滞乃至死亡。”创新,是文学的生命。创新,绝不仅仅在形式的层面。在2018全国青年作家创作大会上,中国作家协会党组书记钱小芊专门谈到了文学创新的问题:“文学之‘新’,意味着文学在思想内容、艺术技巧上的探索创新,乃至于对思想观念、社会风气的推动更新。”这些金句,对新时代中国原创幻想儿童文学艺术突围的延续,具有建设性的意义。
    原刊于《中国图书评论》2020年06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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