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朱·科尔(Teju Cole)的首部长篇小说《开放之城》是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科尔1992年从尼日利亚到美国。他的小说告诉我们:美国许诺给人们巨大的希望,最终带来的只是理想的幻灭。他把我们熟悉的舒适惬意敲得粉碎,敦促我们直面那些通常视为过激的言论。 小说叙述了主人公朱利叶斯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以及自己和他人的一些经历。他思考着纽约这个寄居之地、度过年少时光的非洲、当今的美国和对未来忐忑不安的欧洲。一个个片段、一次次交错,科尔用他真挚的感情和娴熟的手法清晰地呈现给我们关于这个时代的众多问题:移民、道德信任、对人与人之间差异的微妙认同,小说呈现更多的是质疑而不是回答。 2006年的秋天,朱利叶斯30出头,过着人文知识分子的生活,热爱古典音乐。他生于尼日利亚,母亲是德国人,父亲是尼日利亚人。在尼日利亚军校里其他人觉得他皮肤不够黑,来到美国学医后,他才知道自己也算不上白。这让他始终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他是永远的“他者”,审视着这个经常被人们忽略了身份和思想存在的多样性世界。小说开头他说:“当我去年秋天开始每晚闲逛时,我就发现如果要进城,晨边高地是个不错的出发点。”这暗示一种宿命,仿佛他存在于世界一隅,而这一隅连接着他的过去和现在。 科尔的作品充满真实感:公交车“像休眠的野兽”,公共棋桌“邀请着两个人的孤独”,在一个患病朋友的家中,“死神穿着廉价的西服,十分无礼地”盘旋着。科尔的叙述让我们联想到塞尔巴德的风格或是詹姆斯·乔伊斯在《死者》中营造的氛围。 对于那些追求情节曲折跌宕、主人公产生顿悟般改变的读者来说,这本书恐怕会让他们失望,但对此科尔不必担心。他的读者知道故事与故事之间存在着内部联系,而文学不是单纯为娱乐而存在,他们知道艺术是一种延伸开的交谈,贯穿了各个时代、跨越不同的民族和语言。 小说中,主人公朱利叶斯曾说过:“一本书意味着一场对话,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对话。”这正好揭示了文学的作用:模糊思想和信仰的界限,把两者结合在一起。尽管存在着种种局限性和狭隘性,科尔提出我们应该重新审视“伟大的民族小说”这一概念,再次回顾歌德提出的世界文学。(王红莲 编译) 原载:《文艺报》2011年04月18日 (责任编辑:admin) |